宵闫

瑟傲天:

*  依旧无逻辑考据死

*  里面玄了吧唧的东西是lo主胡说，别信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片段二  琼花

天下十分风月，八分尽在扬州。

杨广命人摆了桌椅在船头，时日过了不短，陵越也习惯了他自顾自的行为，被领着在他身旁坐下也不多言语。

两岸杨柳依依，垂枝随着微风在河面划出水痕，难得的平静悠然。岸上货郎担着担子沿着居所叫卖，还有豆蔻年华的少女臂上挂着篮子卖花，往来穿行。

 “四海升平，”杨广抱着手站在船边，神色十分志得意满，“你总说百姓苦楚，我看他们比我都怡然自在。”

他这一番话说的好不要脸，陵越连表情都欠奉。

“我做皇子就是在这扬州供职，此地于我也算是一处旧地。后来与父皇征战讨伐，一别多年，甚是想念。”

杨广现在极少在陵越面前称寡道孤，他现在见扬州已经不似当年风景，言语中也有几分感慨，“他们传言我妹妹杨琼魂归了这里，我却是不信，她与扬州无甚渊源。倒是我，归于这里还差不多。”

他这清清淡淡几句话，倒吓得服侍的婢子们忙不迭地纷纷跪下了。

杨广也不管他们，只对着陵越说，“这里还有为我妹妹建的琼花观，怎么样，陵越道长赏脸一去？”

人说杨琼之死是不堪亲兄杨广调戏，愤而投湖，陵越却是不信的。他如果真做出这样灭绝人伦的事，想必也没有脸面专门去那琼花观。这薄命的琼花公主大概是宫闱倾轧，皇子争位的牺牲品。

过去事说之无用，只在当下，陵越还要劝杨广一句：“杨广，为已逝之人修庙堂不过为心安。你若真顾惜你妹妹，就好好做个明君。”说罢，径自挑帘入了船里。底下跪了一片，也无人敢喝陵越一声“大逆不道”。

杨广让婢子们先退下，自己独自站在船头。

陵越言辞恳切，难得让他心头触动。世人都说他杨广狠心，为帝位害了自己兄妹。与杨勇相斗不假，杨勇处处不如他难堪大任；而这个妹妹却是死的无辜。然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，若没有经过官府同意，这偌大一个琼花观又如何能建的起来？

早先跟官府打过招呼，此时琼花观已经被官兵把守。

陵越从马车上下来，迎面就看到颇具规模的琼花观。此时正是时节，观门两边琼花正盛，花朵雪团似得，玉雪可爱。杨广与他一起，一路赞赏这道观与众不同，雅致非常。

道观不像一般那样供奉太上老君或者老子，只有一座女子雕像立在里面。汉白玉雕砌，面容栩栩如生。

 “天地不仁，以万物为刍狗。”杨广对着墙上刻的字慢慢念道。

此一句出自《道德经》 ，自然不是那么浅显的理解了去。陵越道心坚定最是虔诚，解释到，“此一句是说天道即使法则，万物守礼遵法。天道无所谓仁义与否。”

“你也这么想？”杨广轻蔑一笑，似是不屑，“既然如此，我这琼花妹妹倒是死得其法了？”

陵越不知他是发什么疯，自己亲手杀妹却说天道不仁，“我不与你胡搅蛮缠，然而天地自有缘法，谁也逃不脱。”

“天地什么缘法？我是父皇二子，本不该做皇帝，然而我做了；琼花是最受宠的公主，本不该早逝，然而被我杀了。而你陵越，”杨广慢慢走过来正对着他，一字一句道，“是天墉城首席弟子，本不该在红尘中蹉跎，”他抬手点在陵越唇上，笑地有些残忍，“然而却被我困在身边，染尽风月。”

陵越想别开脸，却被杨广用力拉进怀里箍紧，“我不要的，没人敢逼我收下；而我想要的，现在就能要到。”

感到杨广一只手充满意味的搭在了自己的腰间，陵越猛地将杨广推开，正色到，“杨广，你要知道，若不是顺天意，以你所作所为，我第一个就能杀你。然而一切有因法，你于杨勇、杨琼是劫数，于天下则是机缘。所以我不能杀你，只待过了三途川，一切自有报应。”

“那于你呢？”看到陵越看过来的不解的眼神，杨广又问道，“我于杨勇是劫，于杨琼是劫，于你呢？”

是劫，还是缘？

是劫是缘，都有因由。而他陵越何其无辜，受这无妄之灾，不得解脱。

陵越答不上来。

这样无根无由的牵扯，只是一种意外罢了。发生了，不会得到什么；不发生，也不会失去什么。

杨广似乎也不在乎他怎么说，他回头把目光放在正中的雕像上。皇家的工匠都是最好的，连发丝都刻的纤毫毕现。最妙的是雕像一双眼，不知是什么玉石做的，莹然有神，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般。观中浮动着的琼花香气，庭院里飒飒作响的风声，教人不由醉在这大好春光里。

 

陵越接住杨广陡然软下的身体，将他扶到一边坐下。

“你为何要救他？”身后一道清凌凌的声音蓦地响起，陵越连手都不抖，将人安置好才回过头。

说话的女子约莫二八年华，清丽非常，与立在中央的玉雕有八分相似。她说话语调柔婉动人，即便是如刚刚那样叫人见死不救也让人生不起气来。

陵越朝她施一礼，“琼花公主。”

琼花身体从旁一偏，不敢受他礼，“道长不要折煞我了。”

 “我这施礼一煞不及琼花公主杀天子、动天下之煞，公主三思而后行。”陵越还在修行尚未得道，琼花区区一魄仍不能承受。又谈何向天子复仇，承天下大动。

杨琼忽然泄气了似得，“我也没有真的想杀他。我不恨他，只是有点生气。”

一奶同胞的亲哥哥，文韬武略都胜过大哥，杨广一直是她心中引以为豪的哥哥。

但是亲缘敌不过权倾天下，她最喜欢的哥哥因为龙椅就把她推进了池塘。即便是刚刚，她在这道观里听到杨广说“我的琼花妹妹是死得其法”时，心里也是难过的。

但是陵越一番话让她又有所宽慰，可能这世间种种，都是甲之砒霜，乙之蜜糖。杨广于她是劫难，于天下是机缘。

“陵越道长，我常听人说：天机不可泄露。但是我还是想冒昧为我二哥问一句将来。”

陵越摇摇头，“我修为尚浅，并不能预知来事。”

然而以杨广所作所为，怕是难以善终了。但是对着杨琼这纯然的小姑娘，这诅咒一般的谶言他如何也说不出口。

“我没有法力，不能为道长解开禁制。若道长想要离开，外面的军队杨琼倒是可以糊弄一下，希望能减轻二哥的罪责。”

陵越还记得杨广的警告，他一人走容易，却难免连累他人。

杨广醒来时候看到陵越倚着门看书，听到响动回过头来看他。眉目温和，放佛慈航普度，这样的人难怪会去修仙。

有些莫名的情感涌动，想向眼前的人倾吐。杨广一时滞涩，难得的有些讷讷，“我好像，梦到了琼花妹妹。”

陵越见他神色惶惑，怅然若失的样子完全不似平常，“你梦到她什么？”

杨广站起来，将目光放在玉雕的脸上，“梦到她说不恨我。”他走进几步，手轻轻抚摸玉雕。

“那你后悔么？”

杨广自嘲般笑了笑，“若是后悔，才是对不起我妹妹性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照例圈一下南票 @二喵 ， 以及帮我艹热度的@陈阿骨 ，么么扎！